毛泽东两岁多的时候,母亲文七妹再次怀孕而毛泽东住进了外婆家。毛泽东的八舅文玉钦很有才学,在家开了蒙馆,三岁的毛泽东当了旁听生。1901年,八岁的毛泽东被父母接回家,并开始在南岸读书。
南岸是一栋祠棠式的青砖建筑,屋角上有高高的风火垛子。教书的先生叫邹春培。邹春培是一个老学究,教学方式传统,总让学生高声朗诵古文,并且死记硬背下来。他先教《三字经》、《百家姓》,接着教《论语》、《孟子》等儒家经典。
毛泽东对先生的教学方式有些不满,偶尔顶撞先生。邹春培对毛泽东是爱恨掺杂,爱其才,毛泽东对古文总能倒背如流,并能讲出个所以然,在学生中为佼佼者; 恨其顽,经常在课堂上反驳顶撞先生,让先生下了不台。
六月骄阳似灭,邹春培这天穿得整整齐齐进教室,扫视全体学生一眼,淸淸嗓子道:“你们端坐堂中读书,不得外出,我要出去一趟。”说完便下楼了。身后传来高声的朗诵声,部春培满意地点头,放心地走了。
邹春培却不知,他刚走不久,书堂里就是一团糟。有学生透露,先生去李家祠堂吃寿酒了,暂时不会回来。吵闹声更大了,有人建议出去玩,得到了多数学生的拥护。毛泽东也笑笑嘻嘻迆和大伙来到南岸外的池塘边。抬头看着白花花的太阳, 毛泽东提议洗个冷水澡凉快下。没有多少迟疑,大伙褪了身上的薄衫,都跳入了水中。
玩水仗、捉鱼虾、釆莲藕……大伙玩得尽兴时,岸上一个负责望风的同学叫了起来:“大家快上来,先生回来了丨”大伙忙不迭地穿好衣服,逃回书堂。
木楼梯口传来生生的脚步声,课堂里则传来从未有过的整齐的读书声。邹春培满意地点头,但当他跨进教室门,他脸都气青了:一个个虽是正襟危坐着,却个个像落汤鸡。邹春培操起竹条猛拍桌子:“都给我站起来”学生们胆颤心惊地站起来,邹春培的脸由青转白,他吼道:“背书。”
学生们都悄悄抬起头来,按惯例偷偷看着毛泽东,先生也愤怒地看着毛泽东。毛泽东不慌不忙地站起来大声背诵起规定当天要背的内容,“七月流火,九月授天……”一口气背完,先生怒意稍减,示意他坐下,然后一个个地点着背,也许是心虚使然,也许是被先生的神情吓怕了,很多人都吞吞吐吐.背不出来。
邹春培很不满意,涨红了脖子,举起竹条就要打人。毛泽东突然站起来平静地道:“先生,我有个问题不明白:孔夫子不准洗冷水澡么? ”邹春培一时愣住,他是最信奉孔圣人的,凡是孔夫子讲过的,他认为本点不能改移,凡是孔夫子没有讲过的,他一律不允许。
现在,这位先生实在想不出,孔夫子究竟讲没讲过不准洗冷水澡。毛泽东不慌不忙地道:“先生,我倒记得 孔夫子是赞成洗冷水澡的。”
于是毛泽东恭恭敬敬地背诵了《论语》里的一句话:“暮春者,春服既成,宼者五六人,童子六七人,浴乎兮,风乎舞岑,咏而归。” (这句话出在《论语》“先进第十一”章,说的是孔子叫四个学生来谈谈自己的志愿,其中一个叫曾点的学生如此回答,意思是和五六个靑年,六七个小孩到沂水河里洗冷水操,在舞雩台上吹吹风,然后唱着歌,吟着诗回来。孔夫子赞成曾点的志愿,回了句“吾与点也” 。)
邹春培一听,才想起确实有这么一回事,只怪自己一时糊涂,居然忘了。但邹春培并不服气,心想:你毛泽东竟然敢当众出先生的丑,我可要好好教训你!邹春培于是蛮横地要求毛泽东对对子,并声明,对不出要打手心。
邹春培出的是“濯足”。毛泽东不假思索,对以“修身”。部春培拈了拈胡须说:“我再出一道,你好好想想,明天答复我,答不出来还是要挨板子的。”接着邹春培出了一个古怪的“牛皮菜”。毛泽东略加思索,脱口道:“马齿苋。”
邹春培一怔,不由自主地道:“好!牛对马不错。”随即用手指着窗外的天井道:“毛润之,你今天对得不错,但你如能以‘天井’为题作诗一首,今天你们的责罚就免了。”
毛泽东望卷窗外的天井,但见天井四周被高高的青碎墙所围,天井水池中囤积着早几天的雨水,自己与同伴们一起从韶河中抓来的几尾鱼在水底 游来游去,当下有感而发吟道:“天井四四方,周围是高墙。淸淸见卵石,小鱼囿中央。只喝井里水,永远长不长。”
当天晚上,还有些受气的邹春培找到了毛顺生,有些赌气地道:“你家润之不得了啊!他的才学比我的髙,我教不了啦!”
1904年秋,毛泽东转到关公桥私塾读了半年,塾师是毛润生。1905年春,又转到桥头湾, 塾师是周少希。190年春,毛泽东又转到井湾里私塾,老师毛宇居是他的同辈族兄,比毛泽东大6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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